疑云重重的“复原性”蛋白质

  过去曾报道过的“幼鼠血液可复原肌肉”的解释受到挑战,有实验室得出与其截然相反的结论……

  那是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观察结果:将一只年幼小鼠和一只年长小鼠的循环系统连接起来之后,年长小鼠似乎得到了复原。这一效应于20世纪50年代被首次发现,自那以后至2015年,有几个研究室都在热切地寻找导致这一效应的物质,以期利用它们来减缓甚至逆转人类的衰老。其中一个研究室的特别突出:他们在幼鼠的血液中找到一种名为F11的蛋白质。而哈佛大学(Harvard University)的一个研究小组则为此发表了好几篇观点鲜明的论文(其中两篇刊登在去年的《科学》(Science)上),称这种蛋白质在年长的动物体内有所减少,这使得它无法对其肌肉、大脑和心脏进行重建。然而,就在本周(2015.5.22),据州剑桥的诺华生物医学研究院(Novartis Institutes for BioMedical Research)一个研究小组的阐述,他们的结果挑战了F11具有复原性的权威说法。

  其实,诺华小组并非质疑幼鼠的血液能使年长小鼠复原的观点,而是认为哈佛大学研究组对此现象的解释错误。他们的论文发表于《细胞代谢》(Cell Metabolism),主要是质疑哈佛研究组使用较早期的研究结果来进行分析,并提示F11实际上肌肉再生。来自医院研究所(Ottawa Hospital Research Institute)的Michael Rudnicki参与了该论文的附属评论工作,他直率地表示,哈佛研究组的整个研究前提就不是正确的。而其他人则审慎得多,但对于这项新研究部分削弱了原有关于F11的主张依然表示同意。比如,来自加利福尼亚州帕洛阿尔托斯坦福大学(Stanford University)的生物学家Thomas Rando就认为,F11并非随着动物年龄的增长而下降。

  哈佛研究组也毫不示弱。其干细胞生物学家Amy Wagers承担了大部分的原始研究工作,她认为诺华仅凭F11水平的数据实在是力欠缺,并且表示,他们仍然:随着动物年龄的增长,至少有一种形式的F11在血液中减少,而对于肌肉健康而言,将F11水平维持在适当的生理范围内是很关键的。

  于是,Wagers以其博士后的身份,与Rando等人合作,开始探索多种以连接不同年龄小鼠的循环系统(这一过程被称为异种共生或并生)来影响衰老进程的方式(Science, 12 September 2014, p.1234)。2013年,她的团队联合心脏病专家Richard Lee所在布莱根妇女医院(Brigham and Women’s Hospital)的实验室,在《细胞》(Cell)上刊登了文章,提出:随着小鼠年龄的增长,其血液中的F11水平相应下降,并且他们通过注射的方法(类似于幼鼠-年长小鼠的异种共生)恢复了小鼠的F11水平,从而部分逆转与年龄相关的心肌肥厚。去年,Wagers与其合作研究者(包括Lee和哈佛神经科学家Lee Rubin)在《科学》(Science)上发表文章,提出F11还能为年长小鼠的大脑血管提供营养,促进神经细胞生长,从而改善它们的嗅觉。而在他们的第二篇《科学》(Science)论文中,Wagers和Lee共同报道了F11能刺激年长小鼠受损肌肉的复原,这是因为在它们接受了F11之后,在力量及跑步测试中获得了更好的成绩。

  但是,也有一些专家对这篇有关肌肉复原的论文提出了困惑,因为F11是肌肉生长素(myostatin)的一位“近亲”,而后者是一种可控制肌肉生长的蛋白质,此前已有过深入研究:缺乏这种肌肉生长素的动物和人类能长出凸起的大块肌肉,而该物质过量也会肌肉的再生,那么,为何与它极其相似的一种蛋白质却能表现出截然不同的效应呢?

  来自诺华中心的David Glass是其中一位质疑者,他曾协助开发出一种用于治疗肌肉萎缩的肌肉生长素阻断剂。他的团队通过Wagers曾沿用过的两种分析方法——蛋白质组学分析和商用抗体分析——来测试实验大鼠体内的F11水平,却发现无法辨别F11和myostatin。于是,他们使用了更具性的测试方法,结果发现随着年龄的增长,大鼠和人类血液中的F11水平确实有向上的趋势,同时大鼠肌肉中的F11 mRNA的水平也随着年龄增长而提升了。

  诺华研究组还测试了F11对肌肉再生的效果。他们做了一个普通的试验:给予一只年幼小鼠F11,然后用蛇毒损伤其腿部肌肉。结果,小鼠肌肉的再生受到了削弱。因此,Glass表示,他们的结论是,F11似乎对肌肉产生了损害。

  不过,Wagers仍然自己的数据是正确的。她指出,他们的团队在《科学》(Science)论文中利用了另一种可分辨F11和myostatin的抗体,结果发现:随着小鼠年龄的增长,F11的水平下降。并且,她还表示,Glass小组的致伤试验与她的研究没有可比性,这是因为对方使用了幼鼠,且给予的F11剂量要高三倍(所以说Glass只完成了部分实验,因为他未在年长小鼠中看到Wagers所用剂量产生的任何效应)。Wagers指出,实际上,F11所在的信号通具有“众所周知的剂量性”,在其低剂量和高剂量的不同情况下,会出现截然不同的效应。此外,诺华研究组的肌肉再生测试与她的试验不具可比性——哈佛研究组用冻伤组织的方法来致伤肌肉,此法不大可能会像毒素一样,再生肌肉所必需的肌肉干细胞。

  此外,Wagers表示,她的团队所获取的新数据将会证明,“对于这个显而易见的矛盾问题,的确有一个非常令人信服的生物学解释。”她的其中一位合作者Lee也对此表示同意。但另一位——Rubin则显得较为审慎,他的意见是:显然应该重视这篇报道。因此,尽管诺华的结果未能成功挑战Wagers团队再次提出的关于F11对大脑具有益处的断言,却使得负责牵头这项研究的Rubin表示,他们正在设计一系列的试验来使自己信服:他们在实验鼠大脑中所见的一切都是真理。

  对此,其他人的看法似乎更为冷静。他们之中的一位代表——来自马里巴尔的摩约翰·霍普金斯大学(Johns Hopkins University)的生物学家Se-Jin Lee专门研究肌肉生长素,他表示,即使诺华的新发现是正确的,也可能至少无法反驳Wagers等人所报道的某些益处。他指出,F11的体内效应很可能是复杂的,因此“尚待解决的问题还有很多”。总之,一切拭目以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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